晏七公子

远处有高楼

二十三
明楼等了一晚上都不见凌远回家,心中越发凝重又担忧,面对着手上的手机,生平第一次心中竟起了一丝胆怯,他竟然怕给凌远打电话,怕听到凌远对他的疏离和冷漠,更怕电话打去,半天也没人接。
真是烦的一宿未睡,第二天顶着一张熊猫眼回到医院,刚进病房就看见他的亲大姐明镜难得黑着一张脸坐在凳子上,瞧见他进来就冷冷的瞄过来,一阵凉飕飕的风顺势吹来,让明楼好生不自在,尤其还是看到病房内剩下的几个人中那个吃着苹果好生悠闲的某人时,这回换到明楼诧异了:他怎么来了?
正当他准备嘲讽的时候,一声清脆悦耳听得甚是舒服的声音传来,“舅舅好,行一见过大舅舅。”
笑容灿烂天真无邪,举止得体文质彬彬,小脸蛋更是俊逸出尘没有遗传他老爹的刻薄相,明楼很是高兴的抚摸着孩子的头,笑道:“行一,真乖。几年不见,长高了,看来你爹还真没亏待你。”
“怎么说话的明楼,说话走不走脑子,他这当爹的能亏待自己儿子吗。”明镜一看到明楼那熊猫眼明显就是一夜没睡,气就不打一处出来,狠狠骂道:“你能耐大了是吧,我一早过来人都看不见影儿,告诉我,你昨天去哪了!”
明楼面对大姐的愤怒不敢造次,悄悄看了眼阿诚,正想看出个名堂,就听见明镜又说道:“你别给我看阿诚,这事不是他说的。”
明城也适时的朝他耸耸肩,大哥,你自求多福吧。我可一个字都没说。
一直未曾说话,十分惹明楼讨厌的某个人一声浅笑传来,放下手中的苹果,意味深长的说道:“明楼,久未相见,别来无恙啊。”
眼神轻挑,一抹坏笑,看着明楼简直牙疼,扬眉冷笑道:“你为什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那人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凤眼轻挑狡黠一笑:“论情我们同窗数年感情深厚,论理我还是你亲姐夫,你觉得我能不来吗?”
“王天风,你少给我得意!”明楼一下子怒了,骂道:“当初我要是晓得你对我大姐包藏如此大的祸心,我早就跟你绝交了!谁稀罕你当我姐夫!”
被称作王天风的人一听这话,两眼一瞪,他就知道一回来准又会跟这大少爷闹起来,没想到还这样的得寸进尺,他已经很温柔了,将手中的苹果重重放下,冷笑道:“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来跟我说话?”
“那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我见得是我老婆,不是你!”
“你混账!”
“你混账!”
“行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又不是三岁小孩,别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明镜一声怒吼硬生生制住了那两个要干一架的趋势,目光在两人面前冷冷扫过,看着明楼和王天风顿时心里起了小鼓,气势一下子低了很多。
明镜走过去,牵过孩子,冷冷说道:“我先带行一出去逛下,省的在这里看见你们就心烦。”眼神一转看向王天风,命令道:“你给我悠着点,明楼要有个好歹,有你好看的。”
这话气势逼人不让须眉,听得王天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低眉浅笑躬身道:“谨遵圣命,您就放心吧。”
那态度真是一个温柔,满是宠溺,看在明楼眼里,倒也很是欣慰,心里的无名火也消了几分。看了一眼在一旁看热闹看的乐不思蜀的明诚,狠狠地瞪过去,十分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天风,问道:“这次回来,住多久?”
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王天风也识趣,甚是友好的说到:“不长不短,视情况而定。”
明楼一听到这话里藏话拐弯抹角的样子,心里就火大,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人这样子,真是不甘心让大姐嫁给了他。真是的!
“行了,说重点吧,你这次回来主要是做什么,别告诉我是专程回家看大姐和我的。”王天风身居国安部要职,常年驻外办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唐突回来的,除非是遭遇大事,而且还将行一带回来了,看来事情不简单。
王天风听了一时也没说话,想了很久才把事情除重点外简单的跟明家兄弟两说了下,虽然语气稀松平常,但是不难看出王天风心中的隐忧和顾虑,不然也不会让身处要职的他亲身前往。
王天风仿佛看出了明楼等人的担忧,难得体贴的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小心处理的。你也是,身体都这样了就多加注意点,别总让你大姐担心。告诉我昨晚去哪了?”
说着凤眼未眯,一脸意味深长的说到:“不会是去找哪个相好的吧?看不出来呢,明大少爷?”
“哼,用不着你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被王天风这么一说,明楼他还真是有点想凌远了,不晓得那人现在怎样了,离得这么近,他却有点怯足。真是有点不像平日的他了。
瞅着明楼一副神游不知在哪里的状况,王天风寻思着看向明诚,谁知明诚丝毫不买他的面子,扭头一转,不看他,气的王天风,那真是一个肝疼。
笑话,大哥的事,他明诚可没那个胆子泄露出去。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凌院长,到底跟大哥怎样了?那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看大哥这样子,不简单。想的明诚心里都顿觉心痒痒,可惜他不敢问。

而被他们所念叨的凌远,一上午就没停下手中的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鞍前马后的为第一医院服务,一大早就去卫生局开会到现在,结果刚到医院就听说李睿情况有变,这才急的和三牛去病房探看,身后还跟着一路小跑的重症科邵主任,火急火燎的解释道:“院长,李主任的病情上午一切都好,各项指标都正常,这些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向您做了汇报。就是下午两点钟的时候,体温有点高不到三十八度,我已经调整了抗生素用量。”
凌远听罢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脸色冷峻略带着点苍白,心中更是不悦说道:“两点多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不止一次强调过发生任何变化马上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
“院长,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跟我说,您正在和卫生局的领导在开会,当时韦医生在手术室,李主任的伤口当时是开放性的而且已经收到了感染,按照常规我立即给做了消毒处理,李主任还冷静地说他没事。”
邵主任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见凌远脸色不好更加吓得话都说的喘气急忙解释着,可他这话说着明显让凌远的怒火更大了,骂道:“冷静?他那是硬撑着你不知道吗!你有这么多年临床经验了,你走不走脑子!”
“院长,就李主任这点事在我们重症科根本就不是个事,而且我亲自出马为他这点事,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凌远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怒喝道:“行了,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了,我告诉你,病人跟病人在我凌远心里就是不一样,从来不一样,也永远不一样!”
这下邵主任被吓得脸色煞白,手急忙擦拭着脸上的汗,这下连旁边的三牛都看不过去了,急忙将凌远扯开,嘀咕道:“你怎么了,至于吗!干嘛发这么大的火,瞧把人吓得。”
凌远也被自己弄了一愣,情绪一上来完全不受控制的发出那话,弄得现在头更加的生疼,脸色也愈加苍白按了按额头,对三牛说道:“有点头疼。”
“啊?”三牛一下子没听清,看着凌远的脸色,简直和鬼没什么两样又听他这样说再配上那虚弱的小眼神,手就忍不住去摸摸他额头有点烫,这下可把他吓一跳:“****,你是烧糊涂了吧!这个样子你也敢去卫生局开会,你是完全不把自己命不当回事吧!”
三牛说着心中怒火升腾,还想再继续教训教训,就见他轻扯自己衣袖,装着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样子说道:“行了,别吵了,我头疼。先去看小睿,完了我就去休息。”
说罢也不理会三牛回答,径直向病房走去,看着三牛直摇头,那人作起来真是谁也阻止不了。没办法,他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一进病房就见李睿一脸焦躁的躺在病床上早已失往日的冷静,冲着一旁的郁宁馨囔道:“念啊!”
凌远见了心里也不好受眉头紧蹙,劝道:“小睿,你先冷静一下。”接过三牛递给的报告,神情更加的凝重,情况确实有点不好。
正在思虑间,就听李睿说道:“我是不是腹腔感染了,败血症还是病发了阑尾炎,胆囊炎,还是两者都有。我是不是需要二次手术。”
凌远见他越说越激动,立马制止:“闭嘴,我亲自给你手术,给你管床,你还费什么话。你现在就好好的当你的病人,况且你也没什么选择,就算你想换医生,我也绝不会同意。”
说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三牛适时的凑上一句:“小睿,那个凌院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咱们医院向来是独断专行,出了名的作,他选择当你的主治大夫,你就必须得听他的话,你要不听他呢,倒霉的就是你自己!”
说罢毫不理会凌远的那特有的美人怒瞪,还煞有其事的拍拍他的肩肩安抚着,让他不照顾好自己,还净想着别人!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说急诊室来了病人让三牛出去了,这下病房内就只剩下凌远三人了,李睿还是很不平静,一个劲的说道:“我不是傻子,你们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告诉我我的实际病情,我到底怎么了!如果我脑子里面的血块没有自行吸收,如果真的腹腔再次感染引起多器官衰竭,如果一切一切都想最坏的可能发展,我想求你们一件事行吗?啊·别·别切开我的气管,就这么一件事,我现在每天躺在这儿检查,化验···”
李睿一个劲的说着,越说越离谱,听得凌远心中甚是忧虑,他从没见过如此失去冷静焦躁不安茫然的李睿,正准备安慰着,就叫郁宁馨在本子上写着几个字说明了情况,立马也在本子上写下镇定剂三字。
“小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由我亲自为你手术,我想至少你应该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会度过这个难关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一边说着一边将输液瓶中的水换成镇定剂,看着李睿慢慢平静下来渐至入睡,这才跟郁宁馨嘱咐了几句离去。
一回到办公室,就像浑身失力般躺在沙发上,头一片昏昏沉沉,手也轻轻的摁在胃部,憔悴至极的昏睡。
等三牛一进来的时候,见人都睡着了连被子也不盖一个,真是又恼又急,急忙找来冷毛巾敷上左右给他擦拭,怎么摆弄都没见他醒来,可想而知这人是有多累。
三牛看着直摇头,又心疼又恼怒心底暗暗腹诽道:凌小远啊凌小远,看你离了我,还能怎么办?

我舍不得三牛走的,我不会让三牛去那劳什子的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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