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公子

远处有高楼

国庆第一天看了笛子大大的等我,我去真虐,虐的我心坎都疼啦!然后我就想到我家楼楼也是先小远而去的,实在没忍住,就手残写了篇这个,就当作中秋节的献礼吧哈哈哈
番外篇——别离(上)
那一天,秋雨霏霏,朦胧而迷离还带着一丝惆怅,落在人的身上竟是那样的沁凉,卷着一阵秋风,让人顿感冷意森森。
还没出门的凌远身子立时打了个寒颤,双鬓微白,眼神温和而又泛着柔光,眉目淡笑间从容而又透着一分妩媚,虽然脸色苍白却丝毫不掩其绝代的风华,是个绝顶美妙的人儿,老了也依旧美丽如斯。
他身旁的人,头发也微白,凤眼狭长,端庄而又严肃,给人一种厚重感,贵气天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份大家族特有的矜贵涵养,唯有看向自己最爱的那人时,眼底才露出浓浓的温情和宠溺还带着少许傻缺,实在让人不敢小视。
手伸向那人衣领处给他扣上最上面的扣子,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说了最近天凉了,要多穿点衣服,你呢还非不听任性而为,得现在知道冷了吧,你以为你还是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儿,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好在人还没出去,不然还不冷死你!我看……”
正想继续哄着这老头,结果还没说完,就被对面那人狠狠的怒目瞪了回来,习惯使然吓的手顿了顿,忙换了个口气,露出一个大笑脸继续哄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小远呀,今天可得早点回来,我让人准备一桌子好菜,给你办个退休欢送会,你可一定要早回来,别忘记了!知道吗,小远!”
凌远眼皮子一抽,十分不以为意又无奈的瞪了两眼这越老越小孩子气还爱唠叨的老头,心里暖暖的一乐,表面上却仍冷冷的嘟囔道:“有这必要吗?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退休,然后在家陪着你胡玩吧,多大的人了,说这话还羞不羞?”
明楼一听这话,更加乐了,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必须的,我可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你以前可答应我了,等你退休了咱俩就一起去游西藏游世界,这可是你答应的,你可别忘记了,我的小远!”
一听这话,凌远就自动的眨了眨眼,眼里带着闪躲又有点疑惑,一看这表情,太熟悉了,明楼就急了,这糟老头不会是忘记了这回事吧!我去他大爷的!
明楼真想把这不长记性的老头抓回房里,好好的教训一番,就在行动即将开始时,院子里一阵车喇叭按的震天响,一个脑袋从车窗探了出来,非常无奈又小小鄙视的嚷道:“我说你俩还有完没完没?天天来这一出不腻人啊?真是活久见了,我就是没见过像你俩这样没脸没皮的一对老夫夫!上班快迟到了,爸你该放手了,再不去,爹爹最后一次医院生涯就破天荒的被你弄个迟到出来!”
这话一出,还不等明楼挥手揍过去,就见身后一道黑影倏的一下窜了出去,还带着一阵不怕死的大笑声:“哈哈,二哥,谁让咱爸这么的爱我们爹爹呢!你不在的那些年,他俩闹的更放肆,简直无时无刻不在闪瞎我们的眼!唉唉唉,想让咱爸放过咱爹,那真是痴人说梦啊!”说罢还不忘啧啧舌,朝她家无良的双亲挤眉弄眼怼了一番,甩下一句:“不跟你们扯了,我得赶紧去学校了,拜~”风一般的飞走了。
“明暖,你!!!”
直气的明楼直跺脚,一个劲指着那姑娘远去的方向颤抖,怒道:“你看看你的女儿!疯疯癫癫的哪有姑娘家的样子!真是太气人了!!!”
“哼,我的女儿,那也是你生的!好了,我先走了,我会早点回来的,你在家给我听话点!”
说罢还不忘对他家老头抛了个温柔的笑容,正想离去,又被那人扯住了手,火气一上来,就要开骂,却在触到那人突然间紧张又带点心慌的眸子时,不禁愣住了,可他实在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以为明楼还在为自己忘记约定那事生气,有点无奈又好笑的说道:“好了,我答应你,等今天退休回来后,我就和你一起去环游世界,去你最喜欢的西藏,去你最爱的法国,好不好?别小孩子气了,我真的要迟到了,乖~”
见明楼仍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紧时,凌远也有点生气了,故意板下脸说道:“行了,别当着孩子的面这么执拗,明朗和念念还在车里等着我呢,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生气了!”
语气突然重了几分,听在明楼的心中一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害怕小远离开,就好像他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般,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再出现了,可面对着凌远越来越沉的脸,最后明楼还是放手了。
眼神颤了颤,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回屋了。而凌远看着爱人这突然间显得莫名悲伤寂寞的背影时,心中也猛地一跳,一阵强烈的不安袭来,他突然间想今天不去医院就想陪在他明楼身边,可最后他还是在孩子们的催促中离开了家。
如果凌远他能预知的话,他此刻一定不会离开明楼,离开这个家,他不想再失去明楼了!可一切没有如果……
回到车上的凌远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怔怔的看着窗外,眼神黯淡了很多,看着在旁边的纪念也一阵不安,挽着凌远的手,亲昵的腻在他身边,撒娇道:“爹爹,您和爸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不会是真跟爸生气了吧,咱爸那个性,您又不是不知道,看多了就习惯了,还挺可爱的呢。”
自从跟了明朗,纪念就越发的会说话,小嘴甜的就跟抹了蜜般,偏在外人面前还是端着一副清高冷艳的模样儿,这倒有几分当年辜星莞的模样。从小就爱腻在凌远身边,比亲爸还亲,也见多了他俩夫夫间的那黏糊劲,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眼中带着疑惑又有一丝担忧。
看着他,凌远就想起了辜星莞,那早已逝去的星莞不忍让这孩子跟着担心,就握住纪念的手,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念念,没事,你别担心,待会儿我下车了后,就让明朗送你去公安局。今天记得早点回家,你大哥也会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吃顿饭,知道了吗?”
“恩恩,爹爹也别担心了,您这样子,念念心疼。”纪念点头,说完还不忘用手抚平凌远那皱起的眉头,看着前面通过后视镜瞧着的某人心里一阵郁闷:在家看那老夫夫秀恩爱不够,还要在车里看着自家老婆和自家爹秀秀秀,他明朗真是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内心非常憋屈又无奈。谁让他家念念从小就爱粘着他爹,唉唉唉··以后再也不让他俩坐一块了!熊孩子在心底,悄悄的给自己下了一个命令!
凌远到了医院后,心中的不安仍一直没有褪去,却只能强装出笑脸迎接他在医院的最后一天。再过几天,就是他六十岁生日了,他在这个医院,从出生到现在,从实习轮转到退休,已经占据了他人生的一大半时间,如今要离开了,心中有着不舍有着怅然和一丝欣慰。
周明三牛前几年就已经退休了,现在一个在医学院任老师,一个带着老婆满世界瞎晃悠,庄恕没几年也快退休了,小睿在卫生局任局长,剩下的跟他一道儿的伙计们,也渐渐的隐退,新的时代又将来临了。
看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医院,能在他的手上实现了他当初最大的理念和坚持,取得了如今的成绩,他是很满意的,如今后继后人,有王东有平安有明朗有庄岩等众多寄予厚望的后辈们,他凌远这一生也算是知足了。
想着想着越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这搞得好像跟临终遗言一样,他只不过是退休而已,只不过是以后换了一个环境,他以后还是可以经常回来转转的,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想及此,凌远心里又好过了点,重新笑开了,面容慈祥有爱,不再是平日里的高冷不近人情,多了许多鲜少流露的温情,让路过的医生护士们都眼中一惊,又感动又不舍的。
他家老院座,要是以前就这么温柔,那该有多好!
凌远可不管他们这些眼中莫名的神色,带着最后一批实习生,走进了手术室,他今天可是要主刀两场手术,虽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手术,主要还是顾忌着凌远的身体状况,可仍有许多轮空的实习生和医生们慕名在观摩室里,眼中满是敬仰和崇拜:这就是跟临床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他们医院赫赫有名的曾经的凌远院长的手术,真是神乎其技,妙手回春啊!
明朗也在其中,眼中有难得的孺慕和崇拜,他看着自己的爹爹,那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和陌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间一直疏离冷漠,甚至他还带了一些怨气。可最近的这段时间来,尤其是跟念念处了后,他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爹爹当年的不易,明白了这么多年来他心中隐忍的痛苦,和那份坚硬的脆弱,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一次次的埋怨,一次次的气得他犯病,一次次的将那份咫尺距离的亲情推开,他现在全部都明白了,也理解了,他决定这次等爹爹出来后,就向他表示歉意,表示他以后的决心,他一定会好好的爱他的。
可惜,他的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另一件事情给打断了,而那件事,却让这句话整整拖延了十年,才从他的口中说出。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当明朗接到他大哥平安的电话时,他悄悄的跑到观摩室外,接起了电话,可接下来的一切,完全不受他控制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的爸爸,他那个早上还在和自家爹爹秀恩爱的爸爸,那个明楼,竟然在家昏倒了,命悬一线,情况十分危急。
而现在,他的爹爹,却在手术室内,主持着最后一场刚刚开始的手术。
这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小朗,爸这里交给我,你守着爹爹,等他手术出来了在告诉他,记住要稳住他,别惹他生气,别硬来,拜托你了。”
“恩,好。”明朗从未觉得这两个字说出来是这么的沉重和悲伤,心中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的守在这个手术室外,哪怕他爸爸那边仅隔着一条过道,他也不能过去。他必须要在这里守着另一个更难缠的人他的爹爹——凌远出来。
希望一切都好。

另一边的手术室庄恕主刀的,他从未感觉手上的手术刀是这样的沉重,心是这样的沉重,看着熟悉的人,看着他那惨白的面容,还有唇角挂着的残留的笑容,庄恕的眼眶一红,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他怕这次会挽救不了明楼的生命,怕会让凌远让大家失望,更不敢想象,失去明楼的凌远,会是怎样的一副情况,他想都不敢想。
已经出现了心脏衰竭,其他的器官也出现了衰竭的迹象,上次移植的那颗星莞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了,如果再要等到下一个供体,即使能等的上,明楼的身体怕也是承受不起了。病程发展太快了,一切恐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最后庄恕只好无奈的命令关腹,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是他的儿子庄岩,庄岩心里也有点难过和担忧,半是为他爸半是为凌伯伯,明伯伯如果真走了,凌伯伯该多伤心啊。
手术室外守着平安纪念明诚贵婉明格明琛韦如靖还有闻讯赶过来的周明秦少白林念初靳东谭宗明黄志雄荣石许光明贺涵胡八一等人也都来了,得到消息的明镜明台韦三牛等人也第一时间买了回上海的票在赶回来的路上,各个都是面色沉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不敢开口说话,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气氛异常的压抑。
庄恕一出来,平安就首先冲了上去,焦急的问道:“庄叔叔,我爸他怎么样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和幻想,可庄恕接下来的话却让这幻想立马破灭了,沉重的摇摇头,叹道:“抱歉,平安,现在我们只能期望老天爷能尽可能的多给明楼一点时间,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让凌远不至于太过仓促的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这句话无异在所有人心中都扔下了一个大石头,年轻的几个人眼眶立马就红了差点就哭了起来,剩下的也好不到哪去,眼中厚厚的一重悲伤和不置信,然后庄恕抬眼望了一圈,没见到凌远的声音,心中有疑惑,没等他问出来,平安就回答道:“我让小朗在爹爹手术室外守着,他还不知爸病倒了,我怕他接受不了,等会我也会去跟他说。”
平安眼眶也红了,可他强忍住内心的悲痛,他现在是明家的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他必须要坚强,他还要安抚他的爹爹,他决不能倒下。
“小夜和暖暖那里,我也让他们早点请假回来,最后的这几天,咱家人一定要陪在我爸身边。”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恩,难为你了,平安。”庄恕拍拍平安的肩膀,这个孩子从小就让人心疼和欣慰,有他在,凌远的心里或许会好过点。
只是明楼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能坚持几天,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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