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公子

远处有高楼


念初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当凌远和金副院长在办公室就廖主任这事做商讨的时候,门忽而咚咚两声,眨眼间韦三牛特有的吊儿郎当的笑声率先传来:“瞧一瞧,谁来了啰呵。”
紧接着一道清丽的身影窜了进来,快乐的叫道:“我回来啦。”
娇小玲珑目若秋水盈盈秋波莞尔一笑如冰雪初融让人动心,是个美人儿,帅气的短发更显其干练精神的时代女性范。
两年未见的时光,曾经的小姑娘在凌远的眼中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让他不动心都难,笑容愈加灿烂,异常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爱人。
一旁的金副院长更是高兴的说道:“念初,念初啊,晒黑了更漂亮了。”
“金老师好。”林念初彬彬有礼的说道,显的更加娇羞。
后面的韦三牛脑袋适时的探过来,一脸打趣的说道:“嘿嘿嘿,金老师,你这白头发倒是越来越多了,是被医患关系给气的是不是。”
“让你给气的!”金副院长恨不得一拳头敲打这个成天不成器的学生。
“怎么可能呢?”
“教你的时候你最调皮捣蛋,到现在也没正形!”
韦三牛一脸叫屈的委屈道:“教我的时候最让你生气的如今官位都比你大一级。”还不忘指了指凌远,存心找抽。
“三牛。”凌远冷哼一声,等金副院长出去了后,凌远这才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爱人,温柔浅笑想将错失的两年时光都补回来,不成想一抬头就见旁边还竖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电灯泡,偏他还不自觉地问道:“说话呀?”
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凌远在心底画了一个名为韦三牛的小人,几把刀子狠狠的插了进去。
“有你什么事,赶紧给我出去。”
韦三牛瞧见一向霸气外露的院长也有别扭的时候,心里嘚瑟的很,他就不出去不出去,一遍偷瞄着那边变扭二人组的动向。
“飞机上接下来的那孩子怎样了?”
“挺好了没问题母子平安。”
·····
这一问一答让身为电灯泡的资深爱情顾问且已婚男士的韦三牛大为光火,“我说你俩有病吧,两年没见,就问这个?”
“你滚!”凌远凤眉挑起,怒目相视。
“你嫌我碍事是不是,好我滚···”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人急冲冲的闯进来,怒火冲天,一把推开韦三牛,盯着凌远问道:“凌远,我问你,廖老师那事你打算什么办?”
来人正是秦少白,妇产科副主任,向来以火爆率性著称,人称秦老虎。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凌远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歉意的看了一眼念初,说道:“念初,你先把东西拿回去吧,晚上咱们一块去爸妈那边吃饭。”
“好。”林念初答道,正欲出去却让秦少白止住了:“你先别走。”
秦少白目光中隐隐含怒,这两年来凌远他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做法越来越冷酷连廖老师都能牺牲掉的人,让她打心坎的感到寒心!
“你真打算为了息事宁人将廖老师牺牲掉啊”凌远抬眼看着秦少白,并未立马回答眼中却不容置疑。
“不会吧,不是,小白多少给点面子,人家现在是我们医院的一把手,不再是当年那个拿着冰棍贿赂你去追求美女的师哥了。我们要相信领导,一定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三牛的想法很简单,他一直信任凌远,绝不相信凌远是那种为了权利名誉而昧良心的人,况且廖老师还是他们最敬重的老师,他绝对相信凌远。
可如今看到少白这样说凌远,少白人虽率性直爽可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三牛一边向少白解释一边看着凌远,却见凌远眼神愈发凝重严肃不含一丝情感,对少白的斥责没有丝毫辩解,他的心咯噔一下,不会是真的吧。
“行了,你别在这搅和,是,现在是时过境迁了,以前咱们什么关系啊,以前咱们一个锅里抢一根面条,然后呢就是没日没夜的抢救病人,咱们是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名利,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让你跟领导对那些不亲不近的人能挺直腰杆说话!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的,我早就说了当领导的朋友,那最好是当那种贪官污吏的,我们就可以一块跟着欺负老百姓呐,但现在不一样,当他的朋友,那就得像牛一样多干活干好活···”
“不是,干活我们是没问题,但是你不能让我们干的寒心啊!我问你,如果以后还遇上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把我们也推出去牺牲掉啊!”
秦少白一痛劈天盖地的斥责字字珠玑,让凌远面色愈加阴沉,他不置可否,但是绝不容许人质疑他的决定,哪怕那人是他的朋友!
林念初刚回医院,就碰上自己好友和老公唇枪舌战,劝道:“凌远,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凌远却并未回答她,反倒是秦少白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回事!他撤了廖老师妇产科主任的职,明天还要在会议上宣布检查。理由,你跟大家说理由,你说!你说啊!”
秦少白怒指凌远,就连三牛此刻也耐不住性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远。
可面对秦少白的职责,凌远却别过脸去,在三牛三人看来显然就是不屑于解释不置可否,只是他们却没注意到凌远那愈渐苍白的面容还有那不断颤意紧握成拳的手。
“理由就是廖老师没有尽到一个妇产科主任预见和协调与患者纠纷的职责!”说罢看向三牛,问道:“三牛,我问你,以前这种死了患者认为不该死的家属来闹事的人,是不是很多!凌远,你凭良心说如果这个患者不是在外院做的,如果媒体现在不是盯着这些医生走穴的事情,如果咱们现在不是申请杏林分部的事情,你会这么注意吗!”
“少白,你先别这么激动行不行,你先坐下,有什么话咋们不能坐下好好说呀。你先坐先做,三牛。”凌远语气平和似往日般无二,可如果是细心的人显然可以发现那语气中藏着一抹不易发现的无奈和伤心,偏向外展露的永远都是这样坚硬的菱角。
秦少白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愤然坐到沙发上,林念初忙上前安慰着,偏这时凌远的电话又响了,家里打来的原来竟是许还山拿了一堆东西跑到家里去了,凌远眼前一黑强行撑住身体,好声安慰了父亲,这才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凌远起身看着一脸怒容的秦少白和三牛,说道:“少白,这个事情还正在调查当中还没到了跟医院一级领导以外的人交代的地步。念初,我们走。”
说完不等凌远出来,怒火冲天的秦少白立马站起眼神就像看陌生人般那样嘲讽冷漠,道:“好啊,凌远,你现在晓得跟我们打官腔了!我就奇了怪了,你不就当上院长才两年吗,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真照这样下去,我秦少白第一个不干了,这年头,我还真不相信到哪都找不到饭吃!”
说罢将手中的听诊器狠狠的摔在凌远面前的桌子上,愤怒决然而去。
“这···少白···”林念初惊慌的看了一眼凌远,就听凌远说道:“念初,你先回趟家里,许还山他去了爸妈那里,你先过去我晚点到。”
“恩。”林念初想在劝慰着凌远可她自己的心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好沮丧而去。
现在办公室里头就剩下凌远和三牛两人,韦三牛看着端坐在案前不语的凌远,眼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不置信,他不相信凌远是那样的人,可事实呢!被少白一捅出来,让他不得不信!
“到底是什么回事?你真的打算革去廖老师的职?我说这么大的事,你干么不跟我商量下?”
“我跟你商量得着吗?”
凌远抬头起身,看向韦三牛,这个好友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和生气,这次他怕是彻底伤了他们的心了,可他还是那一句话:“我还是那句话,这事还没到跟医院一级领导以外的人交代的地步。你快去忙自己的事。”
“我说凌远,你!”韦三牛愤怒的抓了一把头,旋即将手中的病历丢至凌远桌子上,怒道:“我现在正是向凌院长汇报一下,在你们院领导讨论之前我不会再到其他的合作医院去做任何手术!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您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院长添乱的。”指着病历道:“这个病人是急诊收上来的,但是他的条件不符合凌院长所说的急诊收治条例。他是三年前在县医院做的阑尾手术,感染了,受了很多的苦。这次坐的长途车来我们这儿做手术,可是我们大外科的床位一直是满的,我原来想跟你商量下把他安排到柳林街道医院,等周末的时候我好过去给他做手术!我现在就按照凌院长的意思,去跟病人说没有床让他等,等到什么时候穿孔了腹膜炎了败血症了!急诊就可以收了!!”
说完再也不看凌远一样,径直怒火冲冲离去!
这一下子办公室又没有了任何人,凌远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一阵强烈的眩晕席卷而来,凌远强撑住桌子慢慢坐下,眼中满是隐忍的伤痛和一份旁人难以理解的坚持,就这样一个人匍匐在桌子上,紧紧的按住胃部,忍受着这一波又一波难熬的疼痛,冷汗渗出凉透人心。

一连数天,凌远都在和院务会打交道,廖老师的处罚令一出来,凌远放佛就感受到了来自于医院大大小小不忿的目光,虽然碍于他是一院之长没人敢出来陈情对峙,可是这样的氛围却让凌远从业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了无可奈何,可他还能怎样,改革之路上,举步维艰,他必须坚持下去!
就这样,他也一直没能抽出空去看一直期待他再次光顾的明楼,就连明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那么希冀的看到那人的身影。
可一连三天了,却仍没看到他的身影,万分苦恼。
就在今天,又是庄恕这个海归派医生给他看诊,模样倒是周正,器宇轩昂洋洋洒洒饶是明楼这样的局外人也知道这人医术倍儿高,丝毫不低于凌远。
可他,为什么不是凌远呢。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短短的三天不见凌远,明楼的心就像是缺了点什么空荡荡的。
于是他问道:“庄医生,那个凌院长怎么这几天没来这病房。”看我,这两个字,明楼很识趣的省略了。
“凌远?”庄恕抬眼看了一下床上的明楼,凤眉微挑,他怎么在话里听到了一股酸酸的醋味儿,是他神经紧张了吗。
“唉,凌远那孙··”看着明楼一脸希冀的目光,庄恕兴趣大发,一乐呵就差点说出孙子二字,看着那明楼眼皮子瞬间锐利起来的样子,忙改口道:“咳咳,是那凌远最近这几天可真不好受,怕是分身乏术到这边来罗。”
简单的将妇产科主任廖老师的事情跟明楼说了一下,果不其然见那明楼眼神瞬间担忧心疼起来,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味道,真是个好新闻啊!
莫不是···
庄恕心底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不敢多想,他得抽空去找凌远那孙子,好好的打探一下。临走前,还不忘告诉他:“明天早上,普外科办公室有场会议,我估计凌远到时候会去,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找他。”
“恩,好的,谢谢。”虽然很是奇怪眼前的这个庄恕怎么这么大方的将凌远的行程告诉他,不过他总算心底有了点着落。
明天,他就去普外科找找那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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